专家表示，由于跟踪气候适应方面存在巨大挑战，因此私人对适应气候变化的投资可能被大大低估，尽管障碍仍然存在。

2021年3月17日，肯尼亚基图伊县，瓦基·穆尼亚洛（Waki Munyalo）在玉米收获后在普拉公司承保的一家农场干活，普拉公司是一家帮助小农户管理与极端气候条件相关风险的农业保险公司。路透社/Monicah Mwangi

适应气候变化的措施通常被视为气候行动的灰姑娘——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且资金不足，只获得了他们更富有的继妹——减少地球变暖排放的努力——所享有的关注和金钱的一小部分。

在吸引私人投资者的资金方面，这种比喻更真实。虽然生产可再生能源提供了易于量化的结果和可预测的收入流，但减轻干旱或海平面上升负面影响的项目被认为难以衡量，几乎不可能将成果货币化。

普遍的观点是，适应无利可图，因此私人投资者避之犹恐不及。

数据似乎支持了这一点：2021年至2022年期间，国际研究组织气候政策倡议（CPI）跟踪的全球适应资金平均每年630亿美元，其中私营部门的贡献略高于2%。根据联合国适应差距报告，与发展中国家每年仅需要2150亿美元来增强其气候适应能力相比，这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误差。

但一些气候融资专家表示，由于长期存在的缺乏数据和信息问题，这只是一个片面的、具有误导性的图景。

气候政策倡议适应和弹性团队的首席分析师摩根·里奇蒙（Morgan Richmond）表示，由于跟踪私人适应投资面临巨大挑战，因此可能会大大低估这些投资。

“基本上，目前没有一个私营部门机构将其投资自行认定为适应，即使它可以这样认定。”她告诉气候之家。

重新评估私营部门的适应情况

例如，资产管理公司可以向食品公司注入一些现金，以减少其供应链中与高温相关的作物损失。它的主要目标可能是保护公司的生产力，并最终保护金融家的底线。在此过程中，它还有助于农民更好地抵御气候变化的影响。然而，如果没有报告要求或具体的激励措施来关注这一点，实质上属于适应的投资就不会作为适应信息披露。

气候政策倡议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写道，关于私营部门适应融资的有限可用数据反过来强化了这样一种说法，即可行的适应商业模式有限或没有，其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强调了其为揭示更多此类资金流所付出的新努力。

妇女在印度孙德尔本斯的马特拉河（Matla River）河岸种植红树林树苗，以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照片：Avijit Ghosh / Climate Visuals）

气候政策倡议开发了更复杂的跟踪机制，发现在2019年至2022年期间，私人适应投资平均比以前认为的要高出四倍多。虽然研究人员认为这仍然低估，但他们希望更好地识别和承认资金流动将鼓励更多企业和投资者积极参与适应领域。

“我们的想法是创造一种通用语言，让机构更好地了解同行在做什么，”气候政策倡议的里奇蒙说。“希望这能让人感觉到市场正在发生的变化，这些机构会希望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包括雀巢、达能和联合利华在内的一些跨国公司表示，他们已经采取措施，包括推广可再生的绿色农业技术，以增强其全球供应链对气候冲击的抵御能力。在食品行业之外，尽管收入风险越来越大，但迄今为止促进适应行动的商业行动很有限。

2022年底，在COP27上，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根据其“准备呼吁行动”（PREPARE Call to Action)平台上发起了一项行动，以激发更多私营部门对增强气候适应力的兴趣。今年在其网站上的更新中表示，到目前为止，已有39家公司和合作伙伴做出自愿承诺，将筹集超过30亿澳元，帮助人们更好地管理气候变化的影响。

据美国国际开发署称，这些承诺包括扩大气候信息和早期预警系统的技术、新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气候智能型食品系统的创新以及保险解决方案。

克服风险规避

尽管政府主导并努力在数据中更好地捕捉资金流动，但在试图将更多私人资金用于气候适应方面仍然存在许多障碍，尤其是在处于气候危机前沿的较贫穷发展中国家。专家表示，评估适应措施是否成功的不确定参数——以及为这些措施提供资金的风险定价——降低了逐利机构的兴趣。

在联合国层面，外交官和专家目前正在为全球适应目标制定一份指标清单，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于2015年被载入《巴黎协定》，旨在加强增强复原力的努力，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

去年在迪拜举行的COP28上达成了一份期待已久的将目标付诸实践的手册，它“认识到”私营部门——在各个参与者中——在实现目标方面的重要性，尽管它没有提供企业应该做什么的具体细节。

克服适应资金障碍的一种新兴尝试是将公共和私营部门联合起来的“混合融资”机制。公共机构（如开发银行或政府机构）提供早期优惠资本或担保，承担了项目的大部分风险。这种方法可以减少私人金融机构的担忧，并说服他们提供原本无法获得的资金。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5月发布的最新发展中国家国际气候融资报告中表示，使用公共资金从私营部门调动的气候资金用于适应气候变化，从2016年的4亿美元增加到2022年的35亿美元，尽管它指出，2020年和2022年的大幅增长是由于少数几个大型项目。

肯尼亚初创公司引领潮流

混合金融的一个成功产品是总部位于肯尼亚的农业科技初创公司阿波罗农业（Apollo Agriculture）。自2017年以来，它已为肯尼亚和赞比亚的超过35万小农户提供了贷款，帮助他们转向更具气候适应能力的耕作方法，从而提高收入。

“混合融资非常强大，”阿波罗农业的联合创始人贝尼杰·恩杰加（Benjamin Njenga）告诉气候之家。“我们已经能够从DFI[开发金融机构]获得支持，这些机构为企业带来了优惠资本和信誉，以吸引私人资助者。”

2022年11月30日，由于雨季未到，干旱日益严重，肯尼亚姆韦阿的农民在水田里搬运收获的水稻。（图片：路透社/Thomas Mukoya）

该公司在公共机构（包括美国国际开发金融公司和英国政府支持的英国国际投资公司）以及领先的风险投资基金的支持下推动了其发展。它计划到2026年覆盖超过230万农户。

阿波罗公司不发放现金，而是以代金券的形式提供信贷，农民可以预先兑换一整套支持，包括农业投入品，如抗旱种子和肥料、当地培训机会和农作物损失保险。还款灵活，只有在收获季节后才会生效。

打破神话

恩杰加声称，秘诀不仅在于让农民获得新产品和更好的技术，而且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跟踪它们，帮助他们做出明智的决定。他补充说，阿波罗公司建立了一个代理网络，他们住在农民社区，会说当地语言。

“农民可能没有意识到天气模式因气候变化而发生了变化，并有可能失去他们的庄稼，”他说。“我们的经纪人通过简单的信息建议他们，例如，‘你需要等三天才能开始种植'。”

到目前为止，该模式似乎正在起作用。阿波罗公司表示，其客户的产量是该地区其他农民的两倍半，并且能够更好地应对气候冲击。恩杰加说，大约90%的农民按时偿还了贷款。

这位企业家表示，阿波罗农业决心打破帮助小农户适应气候变化影响没有商业意义的神话。

“许多人认为他们只是穷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实际上资源丰富，”他说。“他们缺乏的是工具和直接支持，以确保他们能够继续盈利地耕作。”

本文于2024年10月29日发表于气候之家新闻网站，作者：Matteo Civillini，由中国绿色碳汇基金会进行翻译。